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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市(北京)高考網上報名結束。與去年相比,今年的高考報名時間縮短了兩天。市教育診斷院稱,這與今年高考報名人數(shù)減少有關。
無獨有偶,近期結束高考報名的河北、山東、廣西等地,也紛紛傳來高考人數(shù)還將下降的消息。這是中國高考報名人數(shù)繼2009年下降40萬,2010年高考人數(shù)繼續(xù)下降74萬后,連續(xù)第三年下跌。
“考生生源持續(xù)減少,這將使中國大學的‘生態(tài)圈’面臨著一個少有的重新洗牌”,教育相關人士表示,中國高等教育拐點在即,持續(xù)10年的高等教育“野蠻生長”或將終結。
高校招生的“馬太效應”
高考生源的減少,“馬太效應”將在高校招生上愈發(fā)明顯。
去年,位于上海松江大學城的上海經貿學院,在新生軍訓前一天宣布停辦,成為所“倒閉”的高校。而河北廊坊東方大學城,輝煌期入駐高校有公辦大學、從事非學歷的民辦高校以及從事學歷教育的民辦高校29所,在校生6萬多人。但去年只招到3萬余人,辦學資源大量閑置。
今年,北京東方研修學院計劃招生1500名,但較終只有700人報到,這也是學校創(chuàng)辦7年來較早遇到的生源危機。即便如此,在民辦高校中該校今年的招生情況還算不錯。
中國人民大學社會與人口學院段教授分析說,1960年代生育高峰期出生的孩子,1980年代初到了生育年齡,這造就了上一波人口峰值。但上世紀90年代以后,計劃生育政策收緊,人口自然下降,也就是現(xiàn)在正在參加高考的這批人。
高校招生上出現(xiàn)的生源匱乏,在各級學校都優(yōu)先有所反應:北京2009年小學新生總量是5萬多人,這些人12年后即使全部參加高考,也只有5萬人。根據(jù)教育部的統(tǒng)計,較近幾年,全國中小學校數(shù)量及在校生總數(shù)均迅速下降。10年前,全國中小學總數(shù)還是60萬所左右,但到了5年前,就只有50萬余所,現(xiàn)在大約只有40萬所。較新的數(shù)字顯示,初中以下在校生總數(shù)2008年比2007年減少約230萬人。
棄考族或將愈演愈烈
“高考棄考族日益增多,也是高考人數(shù)下降的原因之一”,華中科技大學教育學院相關人士表示,先進城市家長個人投入的教育成本不斷上升,將加速高等教育由賣方市場向買方市場轉化。據(jù)不完全統(tǒng)計,2009年全國有84萬應屆高中學員退出高考,而2010年至少有34萬人退出高考。
本市高中生直接出國的數(shù)字正在逐年上升。北京市八中去年僅有10多名孩子出國讀大學,今年則超過了30人。北京四中等學校每年出國的高中生較多一個年級達到70人。目前,北京八中、北師大附中等學校紛紛開辟了留學班。
教育國際化,國內大學的吸引力其實在下降。近期,由英孚教育和新浪教育頻道調查了3100名家長,86%的受訪家長表示有送孩子出國留學的想法,其中較大的動力是為了追求更好的教育條件和拓展眼界。其中,選擇高中畢業(yè)后送孩子留學的家長占到41%,特別在孩子還未上大學的家長中,選擇高中畢業(yè)后送孩子出國留學均為較好,這意味著今后將有更多中國孩子選擇在國外就讀本科。尤為引人注目的是,孩子尚在3歲以下的父母普遍認為,留學準備應該從小學入學(40%)或是小學(30%)開始。
SAT診斷是美國留學的語言資格診斷,2003年到香港診斷的考生不到200人,而現(xiàn)在半年就已經接近2萬人。甚至還出現(xiàn)了SAT診斷旅游團,12月4日的北京團,3天2晚價格為4680元。美國《基督教科學箴言報》說,與以往大部分赴美多為碩士生不同,現(xiàn)在越來越多的是本科生,“富裕的中國家庭為獨生子女支付國際黃金標準的教育”,人均多達27萬元人民幣。
英國相關部門的統(tǒng)計顯示,赴英留學的高中生留學人數(shù)一年增長了約80%。英國《衛(wèi)報》說,中國留孩子每年為英國經濟貢獻40億英鎊。而澳大利亞則干脆把外國孩子就讀,列為僅次于石油出口和煤炭出口的第三大產業(yè)。澳大利亞院校每年收入150億澳元,22%來自較大的群體——15萬中國留孩子。
高校退出機制呼之欲出
生源萎縮直接關系民辦高校的“錢途”。西安一所獨立學院的院長講述了這一行業(yè)的辦學之道,對他們來說,只要能招來孩子,其他都是次要的。“如果沒有一個規(guī)模是維持不下去的。”這位院長的維持運營的較低規(guī)模是7000人。生源就是核心,沒有一定規(guī)模的孩子就意味著投資不能回收,學校不能運轉。
生源萎縮,對經歷了十年“大躍進”式發(fā)展的公辦高校也不輕松。因為國家投入不足等原因,近年高校規(guī)模的迅速擴張,更多是靠學校貸款及孩子學費維系的,于是就出現(xiàn)了一種很怪異的現(xiàn)象:越是層級低的學校,招生量越大,學費也越高。北大、清華反而成了全國學費較低的高校。而一旦生源缺少,招不到足夠的孩子,學校就會因為資金鏈的斷裂,難以為繼,進而陷入辦學困境甚至有倒閉的風險。
“高校破產”并非老話題。2008年,湖北省副省長郭生連就曾表示,5年后極有可能會有高校破產;今年3月底,武漢大學校長顧海良再次強調,未來10年,某些高校,特別是某些民辦學校和獨立學院離破產可能不再遙遠。中國民辦教育協(xié)會副會長劉林估算,北京相當多的民辦高校將面臨重新洗牌。
日本等國家曾經面臨類似的困境。有鑒于此,相關人士建議:學校的管理者與教育部門的管理者,需要未雨綢繆,借鑒國外一些相關經驗,盡快縮減招生計劃,調整辦學方向與定位,甚至進行強制性調整,以避免因為生源迅速下降、學校倒閉帶來的社會動蕩。高校退出機制也應當及早出臺。在國外高校破產是很正常的事,破產后孩子可以由政府協(xié)助安置到差不多的學校,才不至于愈演愈烈。
觀點
高考能否不再一考定終身?
12月3日,中國農業(yè)大學校長柯炳生撰文指出:人們對高考較為詬病的,是一考定終身。對一些考生來說,的確有發(fā)揮失常的問題。一些考生選擇復讀,第二年取得了很好的成績,也是這個道理。為了較大限度減少這方面的因素,可以參考國外的方式,增加一次診斷。比方說,分別在4月初和6月初舉行兩次診斷。把兩次診斷成績之和或者平均值,作為較后的高考成績。增加的一次診斷,比自主招生聯(lián)盟的“小高考”,更具有公平性和合理性。另外,對有些科目,例如外語,也可以借鑒國外的做法,采取每年多次診斷的辦法,以較高的成績或者較近的成績?yōu)闇省?/p>
柯炳生校長還認為,發(fā)達國家大學的淘汰率比較高,尤其是學校。如果不能有相應的智力和素質,是根本無法完成大學學業(yè)的。有的大學某些專業(yè)的淘汰率甚至達到50%以上。這樣一種高淘汰機制的存在,具有關鍵性的作用,其使得每個孩子在選報志愿時,都能夠保持頭腦清醒,去選擇較適合自己的學校,而不是一窩蜂地涌往學;驘衢T專業(yè)。否則,就是自己瞎折騰自己。